第八章重逢

  唔…好凉…秦彻，他是要死掉了吗…你抱住男人的躯体，身体紧紧地贴住他，拼尽全力想要把他捂热。
  不对，不对，这不是梦，梦的感觉不会这么真实！
  你倏得一下睁开眼睛，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，打在你和身边这个男人的身体上。
  你抬头对上黎深深绿色的眼眸。
  你赶紧放开抱住他的双手，头好痛，好晕，你能感觉到薄被里的自己一丝不挂，你赶忙抓住被子裹住自己，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？
  黎深看着你吓坏了的反应，还有慌忙放开他的样子，心里的酸楚感陡然而生，明明早就预想到了你的表情，可真的看到了，还是会觉得十分难受。
  「酒醒了吗？」黎深沙哑的嗓音传来。
  对，对，你喝酒了，你疯狂给秦彻打电话，都没打通，后来…后来呢？你有些断片儿了，不对，你梦到了秦彻，梦到他抱着你，梦到他操你，梦到你在他身上疯狂索取死活不放手…
  不对！都不是梦！
  是…是…黎医生…
  你睁大眼睛看着他，双脸绯红，不知道如何回应。
  「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了，你身体受不住的。」黎深看到你的眼神变得清澈，猜想你应当是记起了昨晚的事。
  「对…对不起…」你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。
  怎么办，你到底做了什么？自己的爱人还在外面生死未卜，你在这，水灵灵的跟别的男人睡了？？？
  天呐，来个人杀了你吧，你觉得自己都丢人丢到家了，天天在黎深面前以泪洗面说自己有多想秦彻，然后转眼就把自己的贞操送出去了。
  是不是无论谁能满足你？还是你真的天生这么淫贱？如果秦彻回来了该怎么面对他？现在又该怎么面对眼前的黎医生？
  黎深身体往后坐了起来，靠在床头上，薄被从他锁骨间滑落，露出他迷人的胸膛。
  但，胸肌上，胳膊上，全是被你指甲抓挠的红色痕迹。
  你的脸更红了，你更无颜面对他了，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  「昨天…」黎深开口。
  「昨天都是我的错！」你打断他。
  「我是想说，昨天你喝多了，我接到你电话以为你出事才赶过来，你意识不清，是我不好，不能怪你」黎深继续温柔说道。
  你更内疚了，他得怎么看你啊。
  你把头埋进被子里，试图掩盖住自己存在的痕迹。
  「酒精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，以后不要再碰了，万一不是我，遇到了坏人你怎么办？」
  呜呜呜对不起黎医生…他到现在都还在为你考虑…
  「如果有些事不愿意想起，那就忘记吧。」
  黎深起身，你蜷缩在被子里，你听到他穿衣服的声音，窸窸窣窣，过了一会儿，关门声响起。
  他这话是什么意思？你俩都忘了就当啥也没发生？他是心外科，不是脑外科，不然给你做个开颅手术把你这段记忆挖走算了。
  哎，你在心里默默叹气，确定家里只剩你一个人了才探出身来，起身穿好衣服，床头柜上放了牛奶和三明治，你也是饿坏了，狼吞虎咽吃个精光，出门走去客厅。
  被你造得一片狼藉的地方已然收拾得干净整洁了，空酒瓶一个都不剩，你转头看向角落，果然，酒柜里也空空如也了。
  「这黎医生…」有些还是你珍藏的好酒，怪舍不得的…
  你还是不想出门，没有心情，拿起手机靠在沙发上，酒劲儿还没散透，感觉有些晕乎乎，你看着手机里没有什么新的消息，打开通话记录，昨天大概给秦彻拨了八十多通电话，都是未接通，最后一条记录：黎医生，22:36，去电，通话时间17秒钟。
  你望着这条记录发呆，终归是自己对不起秦彻。
  手机在你手中突然响起，吓了你一跳，是薛明的来电，你赶紧按下接听。
  「喂？嫂子，我们好像搜寻到老大的信号了！」
  什么？什么？「真的吗？他在哪里？」你的声音不住地颤抖。
  「目前还在寻找，是海上的一个坐标，是暗点的机密波段收到的微弱讯号，这个波段平时只有老大在用，我们一收到就派直升机去寻了…」薛明的声音里夹杂着盖不住的欣喜。
  你眼泪夺眶而出「那就好…那就好…」你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涌进了你的心脏，身上变得有力气多了，擦擦眼泪，继续问。
  「大概多久你们才能到那里？」
  「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，我猜肯定是老大，老大还活着！」薛明语气里十分笃定。
  你不敢全然相信，你害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，但是心里的期待还是溢了出来「好，好，我等你消息，找到后一定要赶紧告诉我！」
  薛明又寒暄了几句，挂断了电话。
  失而复得的喜悦在你心里炸开了花，你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泪水，你蜷缩在沙发里，又担心，又开心，就紧紧的盯着墙上的挂钟，什么都不想干。
  过了四十多分钟，手机铃声撕裂了这死一样的寂静。
  「…喂？」你声音沙哑，轻问出声。
  「嫂子，我们找到老大了！他还活着！只是情况很危险，他浑身都是血，伤口也全都溃烂了，有一些爆炸碎片还插在他的心口处…」
  你开心的说不出话，但是恐惧还是席卷全身。
  「那…那…」
  「老大目前奄奄一息，我们的急救医生正在处理，要赶紧赶回去治疗…」
  「好！快回来，我来联系医院，联系医生。」
  你挂掉电话，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，你握住手机的指关节都用力到发白，犹豫了半天，还是拨通了黎深的电话。
  「怎么了？」黎深沉稳冷静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。
  你努力平复心情让自己说出完整的句子，颤抖开口「黎医生，你等一下有时间吗，秦彻找到了，他伤得很重，求求你救救他…」你忍不住哽咽出声。
  他是最好的心外科医生，除了他你想不到任何还能帮你的人。
  「好，他大概多久能到？」黎深没有半点犹豫。
  「三四个小时吧大概…」你泪流不止，努力回答他的问题。
  「直接来医院，我会给他准备好手术室。」
  「谢谢…谢谢你…黎医生…」
  黎深挂断了电话。
  你简单收拾了一下赶紧出门直奔医院，定位也早就发给了薛明，你在医院大厅里焦急地等待。
  大概三个小时过去，听到医院上空传来螺旋桨的声音，没过多久几个医护人员推着一辆担架车飞奔进来，你一眼就看到了秦彻，赶紧跑过去。
  秦彻浑身都是伤口，大大小小的碎片血迹，双眼紧闭，戴着氧气面罩，银白色的发丝也脏乱不堪，肉眼可见的感觉到他的生命在流逝。
  你跟着担架车跑到手术室门口，黎深早已等在那里，他的眼神透过人群盯住你焦急的小脸，随着他们一起进了手术室。
  你被拦在外面，只能在门口继续等待，薛明薛影，许多秦彻的心腹都到了，把手术室外围得水泄不通。
  你好害怕，你终于又看见他了，可是他好像都要死掉了，呸呸呸，不会的，黎医生一定能救活他，不许哭，不会有事的，你一直在心里默念，强装镇定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。
  整整十个小时，手术室的灯才熄灭。
  你滴水未进，等得腿都发软，终于秦彻被推出来，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。
  你凑上前轻喊他的名字，麻药劲儿还没有过，他依旧是昏迷的状态。
  黎深也走出手术室，你望向他，他的眼神里满是疲惫，手指尖都累到颤抖，你走近，看着他的眼睛，很真诚地说了一句
  「谢谢你，黎医生。」
  黎深沙哑着嗓子开口「他没什么大问题了，就是要好好养一阵子，外伤很多，避免感染。」
  「谢谢你」你的泪水划过眼角。
  黎深看着你的神情心疼不已，眼里满是复杂的滋味「去看看他吧，他过会儿就能醒来。」
  「好。」
  你强撑着身体转身进了特护病房，秦彻静静的躺在那里，被包的像一个木乃伊，身上还连着许多医学仪器。
  旁边的心电仪能看见他的心跳，脸上的氧气面罩能看见他呼吸时产生的水汽，还活着，还活着，你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，趴在他的病床前抱头痛哭。
  薛明薛影带着其他人及时地退了出去，病房里只剩下你们两个人。
  你哭累了，哭得越来越小声，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仪器传来滴滴的声音，你的身体好疲惫，趴在床前睡了过去。
  —end—
  彩蛋：
  黎深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你家里所有的酒。
  「真是个害人的东西。」他这般想着，伸展肌肉的时候感受到了你抓痕残留的温度。
  「不过…也确实很感谢它。」黎深的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。